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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宴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夕宴
　　
　　满城秋水寒，落日藏西山。残阳犹记孤雁影，欲寄幽思难。
　　青鸟高飞尽，余花独自香。忍对天边半缕血，望断愁云散。
　　——戏填卜算子。秋初观日落记。

　　关于那一抹极艳的日落红，以前只在一些色彩阴郁的画册中看过。

      可否想像燃烧着的半个天空？那是送别夏季的一场大火，把整个夏天烧完。
　　

      至初秋日落时分，夕阳已不复是烈焰的颜色。更像是一杯盛满的樱桃酒，有
浓艳的血色和透明的颓废感。


　　曾对着窗户，在黄昏的微妙光线里，静坐了两个小时，只为一睹那一抹摄人
心魄的红。


　　但我只能说，我看过了。


　　我在心中一次又一次试图描出它的形状，但终于无果。那仿佛只是不羁的艺
术家在恣意泼洒。并没有明确的线条和可寻的踪迹。一如莫奈画中色彩朦胧的背
景。


　　溶溶的落日染红了半边上的云，是血一般的殷红。那股殷红令人心悸，如此
浓烈与决然。我看到的是半个天空的血。


　　窗前建筑的弧形穹顶也染上了血色。时光开始倒流。欧洲中世纪的城堡。拜
占庭时代大青砖铺就的广场。黄昏的光线微暗。喂鸽子的老人平和安详。那群白
鸽背对着夕阳。偶尔走过低语的恋人。远方的游吟者痛苦地歌唱。天幕像是血色
的天鹅绒。因了这夕阳的缘故，时光已不再重要。


　　若我有淡淡的忧郁与苦闷，若我是怀乡病者，定会不忍面对这样美好的画面。


　　天色渐黑，红色的范围渐窄。只有那殷红的血色仍是浓得化不开，仍有一种
“开到荼蘼花事了，此花开尽便无花”的决绝。


　　听说过荆棘鸟的故事。这种鸟当感到生无可恋时，便会发出最悲怆的叫声，
飞上高空，俯冲，用力撞向半空的树枝，葬身枝头。


　　这种鸟的刚烈让我感到不安。毫无征兆的死亡令我心惊。想必它死时鲜血是
洒向了天边，夕阳才有了如此浓艳热烈的血色。


　　如果我们也有一个诗人，像ＷｏｒｄｓＷｏｒｔｈ，用深刻悲怆的文笔写《
孤独的高原刈稻者》，那他一定要写一下这同样深刻悲怆的夕阳，这令人无法释
怀的颜色。


　　正午的太阳有灼人的光芒，令眼睛无法对视。而在这鲜血残阳前，溃败的，
是心。


　　此时徘徊在地平线的日落红终于消逝了，秋暮的夕宴只余下一滴胭脂泪。那
绝不是诗意。那是荆棘鸟的最后一滴血，那是生命沉重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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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[i] 本帖最后由 sars 于 2009-10-2 15:51 编辑 [/i]]

很不错的一篇散文！
既然食客寥寥
那么，就任我独自享受这一桌回味悠长的夕宴吧！

红心有点寂寞

时光的暗处，一抹淡淡浅浅的清愁，尽是如此的美艳决绝，令人心动，心疼！